一早醒来,友人发来短信,推荐最新一期的《城市》,说是介绍台北。迷糊之间,我才突然意识到,哦,原来我曾去过这个城市。
于是回忆袭来,我沉浸其中,生动又强烈。
在台北的几天,紧张地在各种观光和游戏中赶行程,所以那一趟无关国计民生,也无关那里轰轰烈烈的政治和民主。不倒扁,不挺马,只用几天的时间,她就生猛而迅速地成了我的老相好,是我相见恨晚的温柔乡。
初到台北,不觉得陌生,不觉得熟悉,也不觉得似曾相识,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失望,却仍然攒着一股劲儿,想看看这里到底能有多大能耐。那是一种很暧昧的距离感,很安全的亲昵。我纯粹地想在这里疯玩一阵,如果没玩够,就下次再来。
在台北,人们的生活艺术是成体系有建制的。
餐饮娱乐不仅分工明确,而且各有头牌。101、新光三越那些都是现代都市庞然大物的复制品,最地道的,还是此地的小巧、精确和触手可及。哪家的米线最入味,哪家的奶茶最正宗,哪家的刨冰最销魂,有爱之人,都胸有成竹。我最欣赏的就是,只为这一个“最”字,千山万水去吃喝。
某日半夜,一伙人在世新会馆垂涎夜市,于是坐着深受台北年轻人爱戴的机车,下山兜风、觅食。行至山下,已近夜市打烊,在最后几个摊位上扫荡一番,又去便利店提了高粱酒,再驱车而上,被深秋山上的凉风,冻得够呛。那天的夜市并非名门正派,食物的味道也已无印象,但那时人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像极了街头霸王,或者追风少年。
很多人问我,对台北最难忘的是什么,我常脱口而出:焦糖苹果!
那是我们一行最后一天在雨中匆匆逛完西门町,一位老师请大家共享的美食。硬要形容,无非就是焦糖包着苹果,但当时咬下一口,恨不得捶胸顿足,三月不知肉味。我心想,不就是一个苹果,至于你把它做得这么美妙可口无懈可击么。
西门町是台北的标志,悠闲,肆意,三五成群。以至于,我关于台北最深刻的两个意向都诞生于此,一是满街穿着制服的中小学生,人手一杯巨型饮料,那杯子的高度让我好奇他们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喝完;二是遍地打扮鲜亮的奶茶店,站在柜台前迎客的,永远是一个长相精致秀气让你分不清男女的正太,每家都如此,无一例外,集合一下,娱乐圈又会多出一群棒棒堂男孩。
轻易写一个城市是件可怕的事情,水深手浅,千人千面。好不容易才把台湾其他城市的印象稍稍清理在一侧,不要来干扰我对台北的怀念。可惜的是,我仍旧有些忘记了,那辆把我们吓得够呛的飞驰的计程车,到底是在台北还是高雄。
当然,还有一些是永不会忘的,比如因为在101逗留太久,以至没时间在诚品书店里徜徉,我就飞也似的跑去传说中全台湾排名第一的厕所,大意就是本人到此一游。
还有还有,那天一群人浩浩荡荡挤在士林夜市,我竟直抒胸臆,说了一句,“今夜,请让我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