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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塞罕背背山(8)

Z氏CX6330
烟斗祭司
2008-03-20

后记:危难里的救助

31日,上午,忘了具体时间。往回想,前天的这条路让我后怕,往后想,更惧怕。心里发紧那样的害怕。但是,我想,我和三一定会活着出去!

该死的风突然降临,又把雪吹了起来,能见度下降了些。

三也再次保持沉默了。我俩互相都不怎么说话了。我的状况的确是很紧张,我同时清楚,三更关心我的这个状态,并尽量说些重要的话让我安定,可惜,现在我已经忘了当时他说了什么。

这下山的路,前一大段还算好走,我会偶尔换到三档稍微快些行进,一旦到了上坡就改到二档,遇下坡改成一档慢慢推进。我清楚,我必须尽力做到最极致的小心翼翼。还记得上文里我留下的那个伏笔么?——“也留下一个伏笔,之前的弯道,按上山的路来说,有个急转下坡,那么,下山回家的路就应该是带大坡度急转上坡了……”

我看到了这个急转连续两个上坡!这个时候,三说:“嘿,这就是那个坡吧……”“嘘!”我做了个手势,并打断了他下面的话——这是一个恐惧的最高点,我在尽力让自己平静。也许,这样的平静是虚假的,能感到心跳在加速。第一个向左的急转弯上坡,我按老沈教的方法,放到二档,没怎么给油儿,慢慢地推进了上去,进入直行。说真的,这次没像来时打滑,我得到了空前的信心。几秒钟之后,第二个向右的急转弯上坡——我又慢慢拐过弯了,但是车渐渐放慢了速度,我已经把油门踩到最低处了,但仍不走车,憋车了。熄火!这次真的傻眼了。重新打火点着车,一档踩油门送手刹——靠!没用!地面上全是冰雪!又tmd熄火了!再试,又一次失败。我用了一个性行为时的动词,或者说是现代的发语词感慨了一下,对三说,也对自己说:“完了……”这个时候的BORA,居然就那么稳稳地呆在那个坡上。手刹还管用,没再往下溜。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我有些绝望,不知三这个时候怎么想的。

右后视镜好像拐过来了一辆车。猛回头一看,是辆北京牌照的吉普车!它从我右边驶过,我着急地按喇叭示意遇到了困难。那辆吉普车是个切诺基,它往前走着——估计这忙它也帮不了,人家走了……它又靠边了,慢慢地停住了——奇迹!

我对老三喊着:“你下车!”当时,我的本意是让他去找那个司机寻求救援。但其实,我不愿他下去,身边有个人在心理上有种依靠感。有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三十岁出头的、体型稍胖的老兄从驾驶位置下车,向我走过来。我好像是看到神!——他没等我说具体情况,直接对我喊:“兄弟,你这样:一档,加油门,送手刹,然后向你右边打轮,起步以后来回打轮,这样增加轮胎的抓地力,看看行不行,如果不行我再拿绳子帮你拖车,好吧?”“好!”当时,真的感觉是又得到了一位NPC的任务书,得到了一个指令。按他的说法,宝来一档已经触及到了最高转速,声音很不对头,但车子还是向前慢慢动弹了,我能感到前轮磨起了不少冰雪和石头子儿。那位老兄就在我前面继续指挥向哪个方向打轮,他的专业动作我看得很清楚,很明白。车子顺利地驶过了这个上坡的直行道,然后又向左拐了一个弯道,又直行。我停下了车,等着吉普车和老三。先是吉普车过来了,那老兄对我说了几句同样的行车方法,我记得这句,“慢儿慢儿开,前面的路没这么险了,没什么大问题了。”连声感谢之后,他走远了,我甚至没能记住人家的车牌。

后视镜里,三慢慢地走过来了。他上了车还在呼哧带喘。“外边冷吧?我以为人家能把你带过来的。”“……这路真够滑的,刚才推车差点儿摔了……”听到这话,我才知道老三当时帮我推车,本意是让他下车求得人家的帮助,结果他帮我推车了。心里很感动。“哎,关键时刻,咱们得到了朋友的帮助,天助我也呀!”我在傻感慨,却没对三说过感谢。

对于再前面的路的评价,不仅是那位帮助我的老兄说比较好走,我的印象里也比刚才这几个急转弯大坡好走得多。事实却不是这样。我问三说并不记得后面的道路这么难走,三提醒我说,来时的路遇到了暴风雪,没看清路所以才觉得好走,我也才后知后觉了。感谢三,感谢那位开切诺基的大哥。别的什么也不想说了。

后记:开始放肆

31日,上午,将近中午,已遗忘具体时间

距离上面那段万字的记录,已经相隔大概十天了,也忘记了那次被救助之后所发生事件的先来后到。那个急转上坡的胳膊肘儿弯儿以后,弯道上下坡仍然很多,我从来没敢开到过30km/H。

回来的时候,越开越是晴朗,我心里对这天气变化其实很不爽,真的。道路两旁一直延续着茂密的树林。如果走在东西方向的路上,那么快到正午的太阳光正好透射过车右边的林子。我记得我停过两次车,是憋得实在不行了,路旁树林的光线太好看了,有按快门的冲动。现如今回来以后再看那些照片,其实光线还很硬,并不满意——冲动是魔鬼。

还记得有次停车后,我和三都在拍,三看来更是激动,游荡了很长时间。因为我找不到满意的光线,就只得找些小景,后来看到了一处雪里的灌木,反复地找拍摄机位,最后不得已爬在雪地上了(其实后来的照片并不理想)。当时感觉很“冰火”,肚子底下冰凉,后背暖洋洋。

“还要下去拍么?”“当然!不拍白不拍!走!……”这就是当时的心态。过了危难,便开始了放肆。



  后记:空前的胜利

还是三,他最先说山门牌楼到了,也最先发现了远处的牌楼。我忘了当时说过什么,反正很感慨,右手也不紧张地抓着档了,拍了拍三的膀子以示成功。没错,是个高潮。迫不及待地想停车迎接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刚刚路过牌楼,我停下了车,刚从车里探出脑袋就被大风打回来了,才知道要带上帽子。这个时候,三比我冷清得多,我像个林子里的猩猩,嗷嗷叫唤,整条路上只有我俩,还有那辆同样享受着胜利的BORA。

我们开始想像着如何拍一些胜利的“到此一游”的照片,就好像只有更换到12mm才可以去表现那时的狂放。只有10来张照片,却大概拍了有小半个小时,当然,包括两泡野尿。

“咱们还有多少钱?加油吧”“哦!对了!靠,那儿还开门么?……”重新上车以后,才去想这个问题(后记:冰雪地行车相当费油,没具体算过,在山门里的冰雪世界里大概耗费了半箱油)。

“有人吗?……有人吗!……”喊了很多次,脑子里有些空白——没有汽油,我们还是回不去!两分钟以后,门开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很像个书生的人出来了。我点着钱包里的票子,我俩都清楚只有这五十块钱了,这是回去的最后的油钱,最起码也要坚持到围场才能再碰上银行,路上不得有任何闪失。

归途,不再迷途。在一片晴朗下,向着围场进发。说实在的,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为那一刻高兴——三在副驾又开始扫射了……



  后记:归途,乡间大道

那样的下午,很享受。三在旁边特意放了些羽泉的CD(后记:去的时候,他曾问过我为什么有那么多他们的原版,我只回答说从高中就没原因地喜欢,其他的所谓高雅些的国外的也在杂物箱里放着,但是听着犯困),也头一次放肆地在自己车里抽烟,也才知道BORA车内的烟灰缸在哪里。三帮着点烟以及打开绿茶的盖子,配合得相当默契。

说享受的原因,更多是因为那个美丽的下午。从内蒙到承德,经过了棋盘山、四合永、围场等地,无一不是我所熟悉的。在承德的两年,这些典型的河北山区的山和树是我最喜欢的,时间范围就是从下午到黄昏——非常美。记得当时三说,他最喜欢的还不是这些,有一次他所见的将军泡子的日落才是他最喜欢的。途经围场环外城的新路时(去时是走的老道,进的县城,当时不知有此外环新路),正是下午四时至六时——除了天空的云彩不多,那一切简直如梦,山与树映上了落日的紫红,明暗交界线的背面是老编说过的“纸虎蓝”——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相机不够完美,镜头永远不如眼睛所见。

我俩在归途时只停留了两次,一是四点左右棋盘山路边的将近一个小时,还有就是快到围场时有个三岔路口不知走哪个方向才停下问路。为了天黑前能赶到承德,舍弃了太多景色,舍弃了那样的山、那样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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