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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手记】克拉玛依:一碗黄面的前世今生

色影无忌
仝晓琳
阿仝木
201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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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侧井乌苏啤酒广场的黄面

 

  话说许多年许多年前,老马家卖黄面,每天鸡叫头遍,他就起床,扛着水桶去村头东井里挑水,水挑回来,开始和面,和面的水是用水、少许盐、少量黄色素以及蓬灰碱调制而成,蓬灰碱就是村前村后漫山遍野的戈壁滩所产的蓬草烧制出来的碱性物质。经过捣、揉、伸、摔,历经“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这面算是和好了,稍醒大半个时辰,将面团放在面板揉匀,顺着面筋的方向拉出细条,再两端对折,如此反复将一笸散面锻造成一团玉润柔滑的面节,再次醒在面案上。
 

  忙完这些时辰已到卯时,他的老顾客们进店,二话不说,坐在长凳上剥蒜,他的媳妇蹲坐在灶火前,添上一把柴火,猛拉一把风箱,火苗乖乖的听话滋滋的旺起来。老马娴熟的拎过一块“面节”,手握两端,两臂均匀用力加速向外抻拉,然后两头对折,两头同时放在左手的指缝内,右手的中指朝下勾住另一端,手心上翻,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抻拉。面条拉长后,再把右手勾住的一端套在左手指上,右手继续勾住另一端抻拉。如此反复7扣,轻轻一甩,掉在媳妇已经煮沸的开水中,待面出锅,撒上熟清油,加些许调料、一碗可口喷香、柔韧滑爽的黄面就上桌了。老主顾们吃完面,抹抹嘴,聊几句家常里短,撂下几枚钱币,走了。


  渐渐的,老马家黄面也成为村里一绝,跟老张家的烤肉一样齐名。有一天老马的媳妇儿提议说,烤肉有什么难,我们家也雇个小工也卖烤肉不就得了,干嘛把钱分给张家去挣呢,这样一来也省得我们的顾客们吃了我们家的黄面又去街那头吃老张家烤肉,对咱家对顾客都是好事,不是么?老马开始不从,但禁不起媳妇的软磨硬泡,就从了。从此老张老马家的梁子就结下了。


  如此日复一日三十年,老马家的女儿长到了二八妙龄,与此同时,烤肉一绝的老张家儿子也到了玉树临风年纪。俩小孩倾心已久,碍于各家的阻扰,只能把情话儿塞在羊屁股下,在放牧的时候见机传递。


  有一天,他们相约正月十四以进京赶考的名义携手私奔,老马家的女儿在去京城路上的来福客栈等了一夜,仍不见老张家儿子的到来,想了无数种可能,泪如雨下间,老张儿子飘然而至,他轻轻拥着怀里的可人儿,诉说来迟的原因:被家里发现了反锁在晒葡萄干的阁楼里,眼见着咱们约定的只日子到来了,仍无法逃出,想来想去只好自尽变成鬼魂,来去自如,终于没错过咱们的约定。俩人抱头痛哭,还相约来世你卖你的黄面,我卖我的烤肉,绝不抢生意,但一定挨着,就在身边。

 

  所以,在克拉玛依的侧井乌苏啤酒夜市广场上,八爷告诉我说:不论是在克拉玛依还是乌市,卖黄面的隔壁一定有卖烤肉的,两家绝对不会抢对方生意,而黄面和烤肉一定要搭配着吃,才更可口。他们都说不出这俩之间的故事,而我只能浮想联翩,编了这么个故事逗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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